金银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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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土散文欣赏金银花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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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银花

.李申平.

凌晨三四点,风雨欻至,思绪飞扬。除开清明节那些惯常涌入脑海的情景故事,我不由地想起自己在老城种下的那一袭金银花藤。

花香四溢,绿袍如织,簇拥在前任房东阿姨的大阳台上,经受过夏日的似火骄阳,也能在其他花木落叶纷飞的寒冷时节生得淡定从容,却不知在这样风嘶雷鸣的夜晚是否可以安然无恙?

上月从老城搬往新城居住,最难舍这群由我“含辛茹苦”栽培生长的花木,想她们曾在许多不眠的夜晚同我悄声细语、在桂雨缠绵的时节听我低吟浅唱,静静地陪伴我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孤独难捱的一段时光。

尤其令我珍视的要数这一株金银花藤了,是父亲和我在母亲坟茔旁的山林中请出的一株花树,根茎有拇指粗细,约摸十岁芳龄。金银花开,初为白色,后转金*,因而得名,又因性耐苦寒,四季长青,《本草纲目》谓之“忍冬”。

母亲是朴素的爱花之人,儿时带我们兄弟俩在林间打柴,我指着那一树蜂飞蝶绕的*白问是什么花,她一边忙活一边叨叨自语地说:“金银花,耐苦寒,长在花岩子中,四季常青,冬天也不会落叶子。”从此,我便义无反顾地爱上这种花木,每临花香,无不驻足凑身良久方肯离去。

那时候家境贫寒,父亲长年在外打工,母亲勤劳而好强,却身体欠佳,田地宽、牲口多,家里总有干不完的活儿,我兄弟二人年纪虽小,也得帮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长年在山中砍柴放牧,若是路途遥远,清早出门,一去整天,背篓里带几个土豆红薯便作午餐。

我们是山中常客,而山林于我们是藏有珍奇的神秘乐园,诸多欢乐遍布其间,而金银花树则是山林深处美的化身,花香四溢,像母亲叨叨的细语,伴我们度过清苦而快乐的童年,在幼小的心灵土壤中埋下美的种子,日渐滋生出花香蝶舞的生命意趣。

再大些听母亲说金银花具备清热解暑的功效,而且能够卖得成钱。我便时常冒着炎热和被蜜蜂蜇伤的危险,钻进荆棘丛中采摘花瓣回家,简单地晒干炮制,打听到附近哪个药房收购,便瞒着母亲悄悄请外公带过去换几毛块把零花钱,以备六一儿童节可以在中心校得意地买两个米粑粑解馋,或是到街角书摊前买一本纸张粗劣的《古今中外传奇》,其实一直鼓励我们多读书识字儿的母亲是明知而不会问的。

当然在口干舌燥时,也不会忘了拈一小撮泡入杯中,顽皮地学着母亲喝汤的模样慢呷细品,随年月升腾起一种淡淡的馨香,那味道至今回味在蒙尘的心尖尖儿上,似若有若无的乡愁,甜蜜又有些感伤。

成年之后,独自在城市求得生存。从艰苦求学到异乡谋职,从工作调动到为母寻医,从送走母亲到支持父亲续弦,而后自己成家立业……路至小半程,已逐渐体味到生命之花绽放的苦寒和不易。和许多依然不忘的农活儿一样,对故土和忍冬花的钟爱不曾被时空拉伸成遥远的怅惘。

带着对命运的试探揣度,对这不惧苦寒、花香怡人的藤蔓生命更添了一丝敬意和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愫。于是前年为母亲扫墓之后,我在林间请出这株花树,父亲还特意给捎上一袋林间的母质土壤,我自寓意“花开花落,不忘本土”。

彼时一阵微风拂过,我望向母亲的坟冢,似乎听见有人在耳畔叨叨细语:“金银花,耐苦寒,长在花岩子中,四季长青,冬天也不会落叶子”.....

摘录自巫溪文艺图片来源于百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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